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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國設/微史向/採國名稱呼
*與現實國家之政體、歷史、軍隊、人民、文化沒有關係
*大多子分視角,偶爾切親分視角
*OOC可能
*費里沒有黑←真的沒有黑,只是被我描寫得比較不ky(呃
*雙子親情向
*微初戀


***

 

  西班牙不知道自己為甚麼要逃跑。

  他有點反常,西班牙自己覺得。那是自己一手帶了這麼多年、看了這麼長時間的孩子,他熟知他的任性、他的單純、他的可愛。然而歲月的累積漸漸催化了心情的變質,西班牙感到慌亂與驚訝。

  --不會吧?那可是你的子分,你的孩子啊?

  『正視自己的心吧西班牙。』
  『你在無意間渴望的是有別於現狀的擁有。』

  先前的焦慮馬上重新灌回思緒之中。他承認他對美好的事物是沒有抵抗力的,更何況他的羅馬諾是那麼聖潔又純淨,天真無邪的靈瞳容不得任何一絲汙穢。
  海盜的靈魂深深扎根在他心裡,面對所欲之物而產生想佔有的野心是肯定的。在海上的西班牙對於掠奪與侵佔從不猶豫,想要就搶,搶到就是你的,是你的就不允許他人的碰觸。當然,對於他珍貴的子分亦是如此,然而就是因為珍貴而使他卻步了。西班牙一直明白他對於羅馬諾的佔有慾深過於任何金銀財寶。這麼說很矛盾,但又不衝突,羅馬諾確實屬於他,西班牙實際上佔有了南義大利。然而,有別與國家立場的話又非如此,擁有人類情感的他們,不以國家意識的身份來看,誰都沒有屬於彼此……
  等等,既然已經為了這些事煩惱到這種地步了,不就趨近於法蘭西所言了嗎?
  此時西班牙紊亂的腦海中,浮現了一張張少年的各種面容。那個自己所珍愛的小豆丁呀,何時成長成一個纖細的小少年了呢?做錯事時害怕的表情、被表揚時驕傲的表情、被擁抱親吻時害羞的的表情。晶瑩的淚水為他的眼睛舖上一層漂亮的玻璃,美卻看起來心疼;允許自己微笑時上揚的嘴角堪比潔白無瑕的新月般動人;因為害羞而暈在白皙臉蛋上的嫣紅像是綻放了一朵朵瑰麗的香石竹。

  他可愛的孩子,原來有那麼多影子烙印在自己的記憶裡。不擅做家務而總是把傢具搞得東倒西歪,卻又能從他隱藏在衣袖下的細皮嫩肉發現深淺不一的新舊傷;總把自己嫌得哪都不是,仍無時無刻表現出對自己的依賴;口口聲聲抱怨著不帶他出海,甚至要自己不要再回來,卻還是在自己從海上歸來後給予自己第一個擁抱與淚水。

  原來呀……

  他的重要性遠遠超過西班牙自己的想像。羅馬諾對他而言不只是單純的殖民地、那亞/平/寧半島上的那/不/勒/斯。他是一塊待人挖鑿的璞玉,需要細心的澆灌才得以發掘那尖刺言語所包裹的柔軟的心。他想起最初找奧地利商量交換北義大利的事,最後當然是失敗收場,原以為瞞過了這個目中無人的小鬼,卻偶然在一次偷窺他熟睡時聽到的一句揪人心肺的夢囈:“混蛋西班牙…不要丟下我……”
  自己當時怎麼就不懂呢?這樣一個彆扭又欠人疼的孩子,所得到的溫暖已經夠少了,卻還想把他從自己身邊推開。感謝上帝,他還在自己身邊,大概就是從那時候開始,西班牙在羅馬諾身上付出的心思與關懷已經逐漸累積,歲月的催化下,萌生了各種不同意義上的「愛」。

  「這樣俺不就成了最失格的親分嗎?」西班牙無奈笑著,沒任何人能看見的眼神流露滿滿的溫情。


  這樣的一個孩子,不如說是沒有任何無法讓人喜歡的理由啊。

***

  那天之後的日子並沒有什麼反常,西班牙照樣寵著羅馬諾,羅馬諾依然傲慢且容易嬌羞。雙向的暗戀即使小小牽扯著兩人的心,卻也不改長年來兩人一貫的相處模式。
  真正意義上的改變的契機在於某個平凡的初春日子裡。

  「哥哥--好久不見。」
  「誒?威、威尼斯諾……」
  眼前與自己有相同面容的少年,穿著蓬蓬的裙子,一路笑著蹦噠到自己面前,然後直接抱住反應不過來的羅馬諾。
  「Ve…好久沒看到哥哥了好想你哦,哥哥有想我嗎?」
  「什麼想不想的!你怎麼會來啊?」
  義大利放開他,「我拜託奧地利先生帶我來的,因為我很想見到哥哥嘛!」
  「噢!小義!」
  身後傳來了西班牙的聲音,羅馬諾才想轉頭,對方已經走到自己身邊。
  「西班牙哥哥好久不見。」義大利軟軟笑著。
  「好久不見了,哇你還是一樣可愛啊,奧地利帶你過來的?他人呢?」
  「他等等就到了,讓我先過來的,我用跑的嘿嘿。」
  說到這,羅馬諾發現西班牙一直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的雙胞胎弟弟,這又成功讓羅馬諾心情差了起來。
  「誒…西班牙哥哥,怎麼了嗎?」
  「啊,沒有,只是覺得女僕裝果然好可愛啊--羅馬諾說什麼也不再穿了真的好可惜。」
  「穿你個鬼啊!話說你怎麼還在穿這種衣服啊!」羅馬諾羞憤看著義大利。

  「誒?不知道呢。」奧地利先生看來還沒發現自家弟弟是男孩子的事。

  奧地利是來找西班牙談公事的,在奧地利趕到之後,西班牙就讓兩兄弟去外頭玩。
  雖然被分開統治,兩兄弟也不是完全見不到面,義大利雙子的的互動對西班牙來說就像是天堂,所以他非常樂意讓這對兄弟待在一塊。
  此時,這對兄弟坐在西班牙院子的草坪上。羅馬諾看著弟弟從剛才開始就沒有止住嘴的打算,吱吱喳喳地報告最近發生的事情,他只是十分盡義務的從中打斷、吐槽一兩句。
  雖然表現出不耐煩的樣子,其實看到弟弟過得開心羅馬諾也是欣慰的。

  「哥哥!你看,花冠~」
  「笨蛋弟弟不要把這種東西往我頭上戴啊!」嘴上抱怨著,卻也沒阻止弟弟的行動。
  「哥哥也可以做一個送給西班牙哥哥呀,他一定會很高興的。」

  「呵,這種東西他戴起來一定更蠢,而且我才不會送他。」
  「那…我幫你送他?」
  「不需要!」那跟你在送有什麼差別!羅馬諾不願意西班牙的目光放到威尼斯諾身上,無論視線或是笑容、溫暖,羅馬諾都不願意分享,即使他不承認。

  他暗自承認自己是喜歡西班牙的,只是彆扭的性格讓他習慣否認許多。然而他卻討厭喜歡上別人的自己,這讓他做任何事都看起來很蠢。撇開聞衣服上的香味不談,嫉妒心和佔有慾讓他感覺到自己的醜陋,微不足道的小事能夠讓他在意很久。他一直是明白的西班牙是個不吝嗇自己笑容的人,無論對僕從、對其他國家、對人民,或是對羅馬諾。他的殖民母國對誰都那樣溫柔、那樣熱情, 而身為羅馬諾只是那些人當中的其中一個。
  他知道,西班牙對他夠好了。西班牙寵羅馬諾,把好的一切都留給他,他不曾對羅馬諾說過重話,即使吵架,西班牙總是最先心軟的一方。這是什麼特殊待遇嗎?羅馬諾想。有時候沾沾自喜著自己能享受來自心上人的一切溫情,但自卑的心很快地將他拉回現實,總好像有個聲音告訴自己,羅馬諾是南義大利,只是西班牙特別照顧的其中一個殖民地,只是他的子分。
  他會自嘲自己的性格完全沒有任何討喜的要素,導致他總對於西班牙所接觸的人事物特別敏感,尤其是有個對照組的比較下……對,他可愛的雙胞胎弟弟就是個很好的例子。

  「好久沒吃pasta了啊……」
  想著亂七八糟事的同時,眼看威尼斯諾又編了兩個花環,其中一個就戴在威尼斯諾那焦糖色的頭髮上。
  「哼,我想吃的時候西班牙就會做給我吃,雖然沒有道地的義大利風不過還算合格了。」小小的虛榮心讓羅馬諾不自覺驕氣起來。
  「誒--好不公平啊,我也想吃pasta,哥哥能讓西班牙哥哥做給我們吃嗎?」威尼斯諾用撒嬌的語氣看著自家哥哥。
  「那有什麼問題」原本想豪爽說出這句話的羅馬諾,又像想到什麼似的頓住,接著含糊拒絕道:「……不要,我現在不想吃。」
  「誒--為什麼呀?」
  「沒有為甚麼!閉嘴!」
  “那是我的特權” 什麼的幼稚的話他怎麼可能說的出口。

  即使是西班牙一點點的好,羅馬諾都不願意分享,尤其是對於身旁這個「什麼條件都比自己好」的弟弟。剛到西班牙家不久時,沒有一天屋子沒被羅馬諾搞破壞的,想著對方肯定是對自己失望了,肯定是的,抱著這樣的心態偷偷跟著西班牙身後到奧地利家,聽到他想拿自己跟弟弟交換的時候他並沒有太大的驚訝,卻沒想到這件事比他想像中還要來得讓自己傷心。
  “肯定喜歡威尼斯諾要更多一點吧。” 他總是這麼想著。自卑像是荊棘纏繞著他脆弱的心,羅馬諾慢慢害怕著接受愛,卻又總是忍不住朝著溫暖源靠近。
  --就像那些驅逐他一切不安的、溫柔的輕吻以及擁抱。

  「威尼斯諾。」羅馬諾喊了聲,視線卻盯在若有若無的草地上。
  「怎麼了哥哥?」
  「……」好奇怪的呀,這種事情問自己的弟弟什麼的。「……如果…如果是你,對於喜歡的人的話,會做些什麼?」

  下一秒,他眼角的餘光瞥到威尼斯諾手上快編好的花環突然斷掉,掉到他湖水綠的群擺上。而威尼斯諾,那一瞬間他的表情和動作都凝滯住了,像是止了發條的木偶,就連呼吸也停滯了般。
  「……哎呀,斷掉了!……」看到羅馬諾投來疑慮的目光以及自己群擺上的花瓣,威尼斯諾才怔怔著反應過來。
  「威尼斯……」他看著弟弟動作不自然地拾起花瓣重新編好。
  「哥哥怎麼突然想問這個呀?」
  「呃,只是…隨口問問而已…!」羅馬諾忽然紅起臉,撇過頭。
  「是嗎……」

 

  他們都安靜了幾秒,短短幾秒卻讓人覺得像是漫長的片刻鐘。羅馬諾覺得威尼斯諾的語氣忽然間少了一層朝氣,有點冰,卻還是軟軟的。「……應該是親吻……吧?」羅馬諾聽見他這麼說。
  瞬間羅馬諾的臉又紅了一層。他訝異地轉向威尼斯諾:「親、親吻…就是喜歡一個人的表現嗎?」就像西班牙親吻自己那樣?
  然而他卻發現坐在身旁與自己面容相仿的少年,早已停止編花的動作,面無表情地看著前方。褐色的眼睛有著讀不出的心塞,他的表情不是痛苦,反而平淡,卻充滿了鬱悶的韻味。
  羅馬諾從沒看過這樣的威尼斯諾,就像是沒有靈魂的殼,靜止的死水。

  「……威尼斯諾?」他試探喊了聲。
  「哥哥找到喜歡的人真是太好了。」
  「什……」
  「那個人是西班牙哥哥對吧,我知道哦,我也知道西班牙哥哥一定也很喜歡哥哥你。我很慶幸,並不是我們兄弟兩雙雙注定面對失去,其實哥哥一直都很幸福,我也很幸福唷,因為哥哥還在這裡。」
  看著威尼斯諾笑著、淡淡地說,雖然不明白他話語中想訴說的,但是他可以保證,儘管他的笨蛋弟弟平時笑得再蠢,這絕對是他看過威尼斯諾臉上最難看的笑容。
  但是羅馬諾大概猜得出威尼斯諾是為了什麼而說這些了。

  「……他還沒回來嗎?」羅馬諾聲線平穩問道,生怕觸動到弟弟敏感的心。
  「不是“還沒”回來,是“沒”回來呢。就算他不會回來……我還是習慣等待。」

  習慣啊,身為國家等於有著永恆的生命,不學會習慣無法向前。他們一直在習慣身邊的景物,習慣等待道別過的人,習慣看著鄰家與自己年紀相仿的玩伴日日成長,習慣看著生命的汰換,習慣面對他人死亡的無力感。

  「這樣很不像你。」羅馬諾撇撇嘴。
  「嘿嘿,或許吧?現在開始嘩啦啦的大哭可能還比較像我。」
  「那真麻煩你還是閉嘴吧。」
  兄弟兩相視而笑。
  「我一直很羨慕哥哥呢。」
  羨慕?「我懷疑你八成連“羨慕”怎麼寫都不知道。」
  「因為你看起來很幸福的樣子呀!」
  「你整天掛著那個蠢笑才看起來像是幸福吧!你個混蛋連名字那麼幸福!還有你自己剛才也說因為我在所以你也幸福的。」
  「但是哥哥現在比較喜歡西班牙哥哥哇…」
  「你他媽可不可以不要一直提那個混蛋啊啊啊--!」羅馬諾腦羞地抓住威尼斯諾的呆毛。
  「Veee~~為什麼不承認嘛?--好嘛好嘛放開啦哥哥--」
  「為甚麼我要這樣跟你討論這種話題啊!又不是女孩子!」

  「ve…明明是哥哥開頭的嘛……而且這樣很有親兄弟的感覺不是嗎?啊…雖然本來就是親兄弟就是了。」
  「蠢蛋。」羅馬諾紅著臉罵道。「是是,就像你說的,是親兄弟,所以你他媽不要再擺出那種表情了。」
  「誒…?」
  看弟弟沒聽懂自己的話,羅馬諾憤恨地捏了他的臉頰。「唔哇啊、啊啊啊哥哥、哥哥好痛哇--」
  「所、以、說!你不是一個人!義大利是我們兩個!就算再有更多人離開,我也一直在這裡……所以……該死的,不要因為失去就忘了你現在擁有的東西,你這混蛋。」
  羅馬諾紅著臉艱難地說完這一整串話,對他來說這類感性的話太羞恥了、不適合他。然而威尼斯諾,只是睜著圓潤的褐色大眼盯著羅馬諾,好一會兒沒有任何應答。
  果然這種肉麻的句子讓自己來說實在太奇怪了,到讓威尼斯諾呆掉的地步。
  「……你倒是回個一兩句啊笨蛋弟弟……等!你幹嘛--」

  意識過來,威尼斯諾朝著自己撲過來,若不是羅馬諾雙手撐在後面草地他早就背著地了。弟弟緊緊抱住自己的脖子,臉埋在他的肩上,羅馬諾下意識想破口大罵。「你搞什……」
  「謝謝你……哥哥……」
  羅馬諾頓住了,他聽著對方悶住的細細蚊音,是帶著顫抖的聲線:「謝謝你……哥哥……」
  羅馬諾覺得肩頭上濕了一片,他毫不猶豫回抱眼前的人。


  「傻瓜……」

  周圍仿佛飄起淡淡的雛菊香。

***

  「羅、羅馬諾?!你怎麼了?眼睛紅紅的?你哭了?」
  「誰哭了啊你這混蛋!」

 

  羅馬諾他們回到屋子內的時候,恰好西班牙與奧地利的會談已經結束了。剛剛雙雙抱在一起哭泣的兄弟還一起去洗了哭花的臉,沒想到微微紅腫的眼睛仍是出賣了他們流淚過的事實。

  「義大利,發生什麼事了?」奧地利也關心問了。
  「咦?沒事啦嘿嘿。」
  「笨蛋弟弟只不過是被樹枝跌倒就哭個不停!」
  「我才沒有呢!哥哥好過分!」
  「好了好了,真是的你們剛剛在外面幹嘛呢?沒事就好了,看看你眼睛都哭得這麼腫……」西班牙連忙制止了拌嘴的雙胞胎,輕輕扳過羅馬諾的肩膀面向自己。他微蹲與羅馬諾平視,輕輕吹著那雙哭紅的眼睛。
  羅馬諾感到眼睛涼涼的,十分舒服,但是臉卻熱熱的。然後他瞄到一旁自家弟弟看著自己竊笑的表情,要不是西班牙按著他,他早就腦羞衝過去扁人了。
  「那西班牙,我們先回去了。」
  「嗯,你們路上小心啊。羅馬諾,跟小義說再見吧。」
  「趕快滾啦你這混蛋,哼。」羅馬諾嫌棄地說。
  「ve…哥哥好過分。」義大利擺出委屈的表情,準備扭頭離開的時候又像想到什麼似的噠噠跑回羅馬諾面前。「給你吧哥哥。」
  「呃、給我幹嘛!…」威尼斯諾交給羅馬諾的,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編好的第三個花冠。此時他才意識到自己跟弟弟頭上都還戴著方才的花冠。
  「送給西班牙哥哥啊。」
  羅馬諾複雜地咕噥:「所以說我……」
  「哇!這是什麼?花圈?真可愛。」
  「這是哥哥要送給西班牙哥哥的唷。」義大利對上西班牙驚喜的表情如此說道,又看回面前滿臉發紅瞪著自己的羅馬諾。「吶?哥哥。」
  該死的威尼斯諾!又擺出這種人畜無害的表情!
  羅馬諾又氣又羞,他絲毫不敢面對西班牙的表情。正想大聲反駁,門口傳來奧地利的催促聲:「義大利,再不快點要丟著你囉?」
  「來了!奧地利先生。」義大利向門口應了聲,隨即又靠近自己哥哥小聲道:「那我走了,哥哥要加油噢,我會應援你的!」
  「你這混蛋幹嘛那麼多事…!」
  然而雙胞胎弟弟只是笑了笑。「因為我覺得必須好好把握才行,」他的眼神堅定而柔情,義大利看了眼西班牙,又看回哥哥身上。

  --哥哥你愛的人還在自己身邊呀。

  他極致輕聲地留下這句話,便飛快地轉身道別、離開了。

  羅馬諾不敢想像自己現在臉到底多紅,他發誓下次見到那個笨蛋弟弟一定要好好扁他一頓。
  不過……某種意義上,他也是在幫助自己……扁一頓之後請他吃幾個番茄好了……
  「羅馬諾?怎麼不說話了?小義剛剛跟你說了什麼?」西班牙突然湊近,盯著羅馬諾的臉。
  「沒、沒有啦!跟你沒有關係!」他轉身想跑,又想到突然什麼似的止下腳步,迅速慌亂地把手上的花冠塞給西班牙。「給你。」
  「羅馬諾……」接到的花冠編的很精緻,是雛菊,跟羅馬諾戴著的是一樣的。黃色的蕊心純白的花瓣,還有些綠葉襯托,非常可愛。「羅馬諾做給親分的嗎?好高興!」
  「才不是!是威尼斯諾做的!」搞什麼啊那麼高興的表情!
  「誒……」
  「沒什麼事的話趕快去做飯啦,我餓了混蛋!」
  「喔…好……」

 

  西班牙眼看著少年飛速跑開。
  他看了看手上的花冠,心裡小小的雀躍感又平定了下來,原因就在那孩子終於肯為自己送了禮物,雖然不是對方親手做的。
  「真是小氣吶。」西班牙喃喃道,卻還是寵溺地笑了出聲,想起方才那張彆扭又紅得要命的小臉心情又大好。


  誰料到過了兩天,西班牙早上醒來並沒有迎接子分的頭槌鬧鐘,反倒在枕邊發現了同樣的花環。「這是……」
  與上次精緻的花冠不同,這個看上去編法有些拙劣,有些歪歪曲曲的,卻看起來格外青澀可愛。同樣是雛菊編織而成,只是比起上次的純白,這些除了白色的還有些花瓣上暈著淡淡的粉紅……
  他想起了那因各種原因皺眉的表情、鼓鼓的臉頰上染著令人憐愛的紅暈。

***

  十九世紀初,亞/平/寧半島上數次發生了大大小小的叛亂。革命被發起、被鎮壓,陸陸續續掀起波瀾,仿佛是即將爆發某些事的前奏。事實上這段時期是個敏感的時段,不用說南/歐,整個歐/洲大陸各處都有紛亂,革命的旗幟遮住了不復往常蔚藍的天空,染上了血、醺上了硝煙,踩著革命之火延燒過的寸草不生,有些人抱著滿腔為國犧牲的熱血、有些人懷著惶恐不安度過。

  而發生這些事情也會對國家體現們造成某些程度上的影響。

  羅馬諾最近身體特別虛弱,西班牙推斷大概就是跟最近世界的局勢有關。義/大/利本土上的動亂有時會影響到羅馬諾,短期為幾天,長期下來可延續幾個月。起初只是身體上的違和感,並不會太難受,羅馬諾也曾經與弟弟威尼斯諾瞞著西班牙偷偷見面,兩人發現雙方都有相同的情況,然而日復一日,有時狀況會嚴重些,不只生理上的痛苦連同心理也會有不安、急躁的情緒,這令羅馬諾感到十分不好受,而西班牙甚是心疼。

 

  有幾次西班牙甚至實際跟著軍隊去巡視、去鎮壓,這段日子對羅馬諾更是煎熬。
  他覺得,仿佛又回到很久很久以前、總是獨自殷殷期盼著出海的人的歸來。只要到這些日子,羅馬諾大部分時間都在睡覺,然而卻總為噩夢的纏繞而睡不好。
  只要一閉上眼,他仿佛孤身佇立在黑暗中,空氣冰冷的就像能扼殺每一條神經,他覺得環境死寂地令人窒息,什麼都看不見、什麼都聽不見,唯一感覺得到是自己的心跳,還有紊亂無章的呼吸聲。
  這時他感覺到某個熟悉的溫暖源,羅馬諾抬眼一看,正是那猶如暖陽般令他心安的存在。「羅馬諾。」
  聽見喚聲,羅馬諾毫不猶豫地奔向那處,卻無論怎麼跑、怎麼用力地邁開步伐,都觸碰不到那個光源。
  羅馬諾累了,他撐著膝蓋大口喘氣,「西班牙你杵在哪兒幹什麼啊你這混蛋!!」他衝著幾公尺前笑著凝視自己的殖民母國,羅馬諾才發現,西班牙的笑容不如往常那般陽光,仿佛缺少了生命的動力,眼神流露出的情感更盡是無助與不捨。
  羅馬諾瞬間讀懂了。「……西班牙……你不要我了嗎……?」
  只見對方沒有說話,而是把那難看的笑容扯得更大,羅馬諾討厭這種笑容,尤其是出現在西班牙臉上,羅馬諾感覺到對方的自責、愧疚與歉意,但這些只會令他更加無地自容。
  他看見西班牙轉身,漸漸走遠了。

  「……不是說好要一直在一起嗎?你這混蛋……」

  他「這次」沒有追上去,只是任由透明的淚沾溼自己的衣襟,直到水霧慢慢模糊了他的視線……

 

  再次睜眼時周遭景物不再陌生而是他所熟悉,然而唯一相同的是、只剩下他一個人。
  躺在床上的羅馬諾喘著氣,小幅度移動時臉頰碰觸到枕頭上的濕處,才意識到自己似乎又哭了很久。時鐘的滴答聲清晰地仿佛要震破耳膜,反襯了這令人心慌的寧靜。
  他依舊還沒回來。
  羅馬諾將自己緊緊鎖在被褥中,試圖隔絕那片令人窒息的沉寂。

  「你快回來…西班牙………嗚…你快回來……」


  --你也不要我了嗎?

 

 

TBC.

 

***

相信我這真的是溫馨向唷啾咪(幹
然後歷史線甚麼的...咳
要掐請溫柔一點(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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